老家门前那一棵大榕树筛下几缕清风,树荫笼罩着一片宁静,而我却在旧书房里,被散不去的热气扰得心烦意乱。
爷爷说:心静自然凉。又是这老套的话,我想。正捧书想品品文人墨客的雅致,只读不到三行,又把书一甩,继续烦躁。
读书本是心静才做得的事,你还是同我出去散散心罢。爷爷递给我一把蒲扇。
屋外还是一样的燥热。爷爷领我坐在树荫下,我们漫无目的地谈着什么。我用力地扇着扇子,听爷谷说起这树的故事。
这时是在许多年以前种下的,开的芽不多,结不出什么花果,便无人料理。原以为会萎得迅速,没成想它竟活了下来,还见证了村里两代人的成长。
那与我何干?我急速扑着扇子,向爷爷问道。
爷爷咳了咳,抬头望望树繁密的枝叶,复又说着。
你嘴上说着热,实则是心里杂念太多。你看这对哇
我也随意摇着扇子,抬头看树。
春季时,这树抽出的新芽不多,远没有河岸的柳树看着让人欢欣。夏日炎炎,它又自个撑起一片阴凉。秋风乍起,好不容易生了一树叶子,又黄了一半,落了一半。落雪了,又复压断几根树枝,只不过将近百年,它蓄的叶看上去多了一些。
我轻握着蒲扇,正要说些什么,又被爷爷自顾自的言语打断:这树若是只想着像河岸杨柳一样独自美丽,又怎么会走过这么长的光阴呢?
我停下手中的扇,忽而明白什么。
所谓静,原来这么简单,便是摒弃让人眼花缭乱的功名利禄,脚踏实地谋发展。
回想起多日来,我一直留恋着大城市的灯红酒绿,过不惯老家朴素的生活,没有心思读书习字实是愧疚难当。
柳树只有一春的光景,而这棵深深扎根的老榕树,它的见识、它的经历,已足以行过山河远阔。静,原是这般简单。
一刹间,世界静了,烈日下竟有些豁然的清凉。
回吧,你的书还没看完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