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是笑的奶奶在大家的注目中颤动着走来。她一脸的平静、安宁、祥和,既不刻板严厉,也不是激情四射,她只有一副和蔼的模样。她有年逾古稀的高龄,对她已成人的儿女,她不期望他们有什么东西回报,只想要他们带着孙辈们,甜甜叫一声“奶奶(或姥姥)”。
奶奶对我们孙辈很好,尤其对小哥哥、小姐姐与我,更是几乎捧上天,从别人口中我知道小哥哥最爱到这儿(奶奶家)玩,我那时还小便爱去奶奶家,奶奶对我这个小孙女很是疼爱,一来便有好东西让我吃,几块饼干、一个苹果、一把糖或花生,比我家的巧克力牛肉干不知差了几倍,可我吃得津津有味,因为那是奶奶爱凝的宝贝,有香甜可口的滋味。
回忆中记起奶奶的小屋,砖搭的矮小平房还是木头架的屋顶,上面顶多盖点东西补缝隙。屋外是乱石铺路,泥泞很多,一不小心便会滑倒。还有屋内,黑漆漆一片,厨房中用的是土灶,还腾出一块地方放柴草;卧室里,床是木板作底的,上面铺上床单便睡下,硬邦邦地怪不舒服。不是奶奶生的孩子不孝,因为奶奶有倔劲儿不同意。不知为何小时候宁愿被蚊子咬也不肯在别处睡,如今方知床上有奶奶曾经以爱制成的别样温暖。
奶奶从苦日子中走来,自幼丧母,从此与她的父亲漂泊四方,她的童年是由泪水与烟灰搅拌着穷困卑微的梦,她只有一个渴望:能够吃饱肚子,可以去学堂。光阴流过,转眼梦以成空,温饱尚成问题的她的家庭迫使她在19岁那年嫁给了爷爷。“文革”时期,有些文化(会识字)的爷爷被关进黑牢坐了10天,奶奶也毫无办法。可以想像,一个年轻的妇女倚傍门框望眼欲穿欲哭无泪的样子是多么痛苦!奶奶迫于生计,便让子女们放学后去割草喂猪、找粮养鸡,那时的小孩童都顽皮,动不动闯祸,不是割了人家的麦,就是网了人家的鱼。在受尽白眼后,奶奶只得无奈地默默叹息……
几十年的粗活磨出了奶奶双手的厚茧,那是曾经的穷困;数十载的磨难刻下奶奶满脸的皱纹,那是过去的沧桑。生活的重担压垮了无数须眉铁汉,却没有战胜看似弱不禁风的奶奶!颠沛流离的童年,早嫁空守的青年,艰难捱日的中年,最终换来奶奶老年的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