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道路上,有你伴我左右,有古筝在我身旁,我们一起分享这被琴韵润湿了的年华。
我印象中的外婆啊,总爱在荷塘边的亭子里,放一架古筝,坐在石凳上,纤细的手指划过琴弦,响起一串串清澈的音律,晕出一团团朦胧的影,雾气氤氲中,思绪也变成了音符,在二十一根弦上跳动着。
懵懂的我,于是也爱上了筝。
初春,外面的桃花刚抽出嫩芽,为枯黄的世界添了一抹生机,初次弹筝,你送我了一盆小小的,白白的茉莉,那花骨朵像是畏惧早春的寒风似的,缩得紧紧的,阳光毫不吝啬地把大把光明洒进窗户,映上白白的茉莉,整个屋子显得熠熠生辉。
我练筝时,你就坐在我旁边,晃着手替我打拍子,每遇到我钻研不深的地方,你总会用你那双温柔却略显沧桑的大手握着我的小手,按在弦上,让我好好感受那旋律。我总会在弹后咯咯咯地大笑。每每这时,你也会咧开嘴巴,看着我笑。
太阳温暖的光洒在祖孙俩儿身上,透过格窗,把那温度蔓延到远方,微醺的时光里,分享我们的欢乐。
后来,我慢慢长大,茉莉慢慢开花,池塘也慢慢复苏,而你却慢慢变老。
又是一年夏末,你还坐在荷塘边上,我兴冲冲地跑去,给了你一个大大的拥抱,可却差点撞倒你,你踉跄了一下,那一瞬,我才发现外婆你竟比我矮了许多,池边到亭子也不过几步的距离,而你走得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你还是照例坐到我旁边,晃着手,替我打拍子。我们俩很有默契吧,我按着你的拍子弹筝,心中便静了许多,也学着你,闭上眼睛,用心感受着爱的旋律,这次,你看着我笑了,括着我的鼻子,道一声:小鬼!我也像个孩子似的,笑了。
荷塘里的荷花开得正旺,挺着绿色的茎,向着阳光展开了笑脸。我们在池边分享这悠闲。
朱自清有父亲的背影,史铁生有母亲推轮椅的身影,而我,有着和你在一起弹筝的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