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用不着招呼,母亲急匆匆赶来,热切地谈起来了。谈入神了,忘了回去,觉也忘了睡了。母亲阅书时,于是又是另一个母亲。母亲的书无不可阅之的地方,但无论怎地,净为之第一。书,修身利行,度化凡心是也。其文、其行莫不纯净,此之纯、净,无可玷污。文字本无情,其所含的道理却是纯洁的。它既有着如此的重量,那不就无可污损了吗?母亲如若正当煮菜,于是左脚凝滞滑移一个半圆,右脚赶忙滑降下来,同始同终,一前一后,正好立住了身子。颈项向后凝练的折了一折,身子顺着情势便仰,趋势甚急,头不自主的慢下了势头,于是软绵绵的倚将在了门墙上。轻飘飘有若腾云。左手弹指一展,捏住了书,再一回收,腕旋了一番,书即入了眼前。右手不停过的轻弹着额角,默不作声了。旁若无人,于嘟囔般的粥里头的叹气也不在乎了。一切化作青烟,轻轻巧巧地飘过她的面前。母亲又去寻觅那位老朋友了。
今晚的粥又别有一股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