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那次见面以后,就没有了少年的音信。
秋意愈来愈浓了。
这个奇异的少年,会不会如同忽然出现一样,也忽然消失了呢?
“现在,他在哪里呢……”
阿熏闷闷不乐地拉着手风琴。
“真奇怪啊。”在小园里整理花草的妈妈,回头对阿熏说,“已经是秋天了,可南瓜花还满满地开着,一个南瓜也没结成……”
“今年没有南瓜灯了……”阿熏想到。
像是过了许多许多日子。一个中午,少年来找阿熏了。太阳地里,看着少年晶莹的、含着露珠一样的眼睛,阿熏要问的话,一句也问不出来。
“阿熏小姐,和我去听一场音乐会好吗?”少年今天的神情,怎么看也觉得和以往不一样。
两个人先是乘了几站电车,又向东南方走了好一会儿。路边的景色,越来越荒凉了。
“走这么远的路,我们要听的是什么?”阿熏擦着汗问。
“是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你还能够记得音乐……”少年 望着远方,静静地答道。
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那是望上去像海一样,被整个夏天的骄阳晒得发黄的原野。
在空寂无人的地方,少年让自己听的音乐是什么呢?
不停地走啊走啊,一直走到原野深处……阿熏明白了。
在田野中心,像鼎沸的合唱一样,交织着密铃般的清响。那是潜伏在草丛中,金铃子、纺织娘等,各种各样的数不清多少的昆虫的鸣叫,合成了无边无际的秋声。
静静地聆听着有几千重波澜、几千种颜色的合唱,阿熏想起了那美丽的琴声。
“秋分了。这是今年最后的虫鸣。过了今晚,它们就会纷纷死去。从春到夏,一次次地羽蜕,然后,一直唱到秋天白露降下……”
“所以,秋天的声音,就是告别的声音。”少年这样说到。
“以前,你常常来这里吗?”阿熏问。
“我没有来过,但是我知道,东南的方向,一定有这样的一片原野……”
背靠背地坐在原野中,在虫声的交响里,阿熏闭上了眼睛。渐渐地,倦意涌了上来,她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脸上的阳光,似乎不那么温暖了。迎面吹来的风里,夹杂着微微潮湿的雨意。
田野里的虫声没有了,四下静得出奇。
“阿熏,阿熏。”叫醒她的,是少年温柔而焦急的声音。
“快走吧,大雨要来了。”
阿熏张开了眼睛。
顺着少年手指的方向,阿熏隐隐看见,西北天空中,有一团团的乌云,正朝这个方向疾驰而来。
少年的脸色,苍白得怕人。“我们赶快回家。”
还没有完全跑出田野,乌云就已经沉沉地垂在头顶了。天和地连成了一片灰色,紧接着,从云层里倾斜下了又急又密的雨点,瞬间就打湿了少年玉绿色的衣衫。
“来,跟我来。”在白忙忙的大雨中,少年拉着阿熏奔跑着。
急雨打的阿熏睁不开眼睛,她完全辨不清方向,就那样跟着少年,跑向不知是哪里的地方。 (后面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请看下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