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国少年科技作品展览会上,有一架模型飞机吸引着许多好奇的观众。那是一架小巧的遥控电动模型飞机,它可以在平台上做精彩的圆周飞行。观众们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飞机,脸上显出异常兴奋的神情。有的人不觉赞叹道:这架飞机做得真棒,看它飞行得多平稳。做这架飞机的同学真了不起!是的,这架飞机的制作者师大附中的兰位同学确实了不起,因为他们做出了这架漂亮的模型飞机。但有谁能够想到,在这架不足一百克的小模型飞机上,倾注了航模组辅导员孙老师多少辛勤的汗水呀! 我也是航模组的组员。我第一次见到孙老师时,他正坐在工作板前焊接东西。他魁梧的身躯稍有点发胖,那件蓝色布褂虽然洗得已经有点发白,但穿在他的身上却让人觉得十分大方合体。那粗壮有力的胳膊上戴着一副套袖。
一只厚实并长满茧子的大手拿着电烙铁。他正聚精会神地工作着,以至我进去都没有发觉。我轻轻地叫了一声孙老师,他这才回过头。这时我看见了一张健壮的、满面红光的脸。他的眼睛很大,看上去充满了活力。那光秃秃的头上没有几根头发,光亮亮的,好象总是在闪耀着智慧的光芒。孙老师见到我只说了句噢,来了。 从那时起,我就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孙老师对人比较严厉。不错,有一件事证实了我的判断。一夭,孙老师的儿子孙天云和另外几个老师的孩子,从窗户钻到了体育器材室里拿篮球玩,被孙老师看见了。他把孙天云叫过来,怒视着他说:你怎么能自己去拿篮球呢?这是公家的东西不能随便动。你现在自己拿篮球,将来还不去拿电视机、录音机呀:他的表情是那样严肃,使我觉得有点胆战。 可是以后,又有许多事使我不能不觉得自己的判断有些站不住脚了。一天下午,天热得要命,一点凉风都没有。当时我正在航模组里做机翼的后沿,需要把长方形的木头条用锉打成三角形。我打着打着,汗就从头上流下来了。
不一会儿,背心让汗浸湿了~大块。此时我的心里特别烦闷,老毛病又犯了,心想:着什么急,反正有的是时间。天这么热,先玩会儿再说。于是把锉往桌上一扔,玩起小电钻来。 张永春,怎么不做了?我见iJ}老师问我,便支支吾吾地说:嗯一我做不好。这有什么不好做的.lit}u?你们就是不细心!说着,他走到我的工作板前,两只大手一只按住木条,一只拿起木锉,一边锉一边给我讲解锉后沿的要领。孙老师讲啊游啊,我在旁边仔细地听着。也不知为什么,我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仔细地听别人的讲解。此时我感到天气好象不热了,可孙老师那亮亮的额头上却日出了豆粒大的汗珠。
写到此处,我又不由得想起了去年寒假的一件事。那天,我们坐着卡车到野外去试飞。那正是寒冬腊月,气温很低,西北风呼呼地刮着。我们坐的汽车没有车篷,而且车开得飞快。那天我穿的衣服少,冻得上牙不住打下牙,嘴唇都紫了。我紧紧地缩成一团,但身上还是起了许多鸡皮疙瘩。孙老师见我冻得那个狼狈相,用责备的口吻说:告诉你们要多穿点衣服,就是不听!而我从他的眼里,看到了父母般的慈爱的目光。一路上,孙老师的大衣始终披在我身上; 孙老师的那件蓝布褂子的衣襟,却在寒风中飘着。 每当我看见那架小模型飞机在盘旋飞行时,总仿佛看到那架飞机,正在向我们这些幼苗播撒行孙老师辛勤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