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了,若是沉重地走过,踩过年龄,踏过岁月,终是一曲琴弦怅断。不如请一盏茶,拈一缕花香,轻盈在鼻尖,留恋着流年。
断然,花草终归是过路的,看也罢,不看也罢。人是要看的,禁不住地。我以为是母女。却没细看,是那男孩眉目清秀;牙还没长全,笑起来却唇红灿烂眼中烁烁有神,年轻。那妇人竟有些显老,却不觉憔悴。我正对着她的鞋跟发怔,一声奶奶刺刺地到耳朵里面了。不知是夏虫未醒,还是大脑发僵,耳朵里嗡嗡的发响。
是奶奶么。
好年轻的奶奶!头发好像染了一样,但没有烫过,深棕的样子;扎着长长的马尾,真的很长。她与小孙子追逐着,玩耍着,笑着,哪里像奶奶的样子啊。只见她走过一辆辆昂贵的轿车,往着什么方向,鞋跟嗒嗒地作响,很沉闷,却透些清脆。
玩着闹着,一路奔跑到小树前,灌木后。她伸出一只手拉住小孙子,俯下身子,另一只手长长的伸出,远远地指向一个地方。哎嘿,小麻雀!我们悄悄地走近!嗒,嗒,嗒,嗒嗒。麻雀可不会被人捉住呢,这些个机灵鬼!
捉麻雀的计划算是泡了汤。风独来独往,在一些时候悄然而至。风带走了花香,没有多远,会被人们捕捉到。好像祖孙俩也发现了这缕花香,高抬脚大步迈过来。她又伸出那纤长、有些粗糙的第二根手指,然而和大拇指捻在一起,花瓣夹在正中央,不偏不倚。轻轻一搓,也许搓下了花粉,或是风。她笑了起来,露出整齐白牙,发着光,那么真实。
也许她一生都过得像个小女孩。她的生命是这样度过的!有些人也许苦练文采和笔法,也许错过每一次花开,何曾来不及呢?像花香,盈盈地,不会飘散;像清风,也许简单,但透彻心扉。
常说,人生若只如初见。难道不是么?风吹灭了茶盏的烟火,窗,开了,都是初见。
那么聪明,那么逼真,可那不是我们。我们不需要每一步都碧水浮萍,只要拈一缕清风,念一束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