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终将与匆匆人群背道而驰,然后交出青春,垂垂老去。
题记
冬日的下午,难得的阳光,以一种淡漠的姿态,遥遥地笼罩着城市,就像某双曾经蔓绕过一下的眼睛,现在却浑然遗忘了。我辗转在这纵横交错的小巷中,徘徊着,听着自己寂寞的足音。
良久,我走进了一条深巷。那落满枯叶的草坪上,生长着一棵树。它的叶子已经全部落光了,树干分出无数树枝,向两边延伸着,没有葱郁,没有繁花,没有果实,那么漠然的屹立着,划碎了广漠的天空,时而有几只鸟儿休憩在树枝上,哀鸣几声,又似是难耐这样的冷寂,扑棱棱地向天际飞去。树下的长椅上坐着一个面容安详的老人,穿着一件灰蓬蓬的大袄,带着一条祭红的围巾,满头银发,像月洒下的一地白霜。她就那样宁静地坐在大树下,坐在阳光中,坐在时光里,微眯着眼睛,似是在打盹儿。嘶鸣的鸟,喧嚣的风,吵闹的人,她总是慈祥的接纳,刻着风霜雨雪的脸上,不见波澜。些许萧条,却是无以名之的端然肃穆,让你不由生了一份敬重,在这里,仿佛能放下所有俗世凡尘。
我站在巷口,愣了许久,自己仿佛一名不速之客,闯入了属于老人的一片宁静。这时,一位中年女子走向老人,温柔地唤她,似是她的女儿。我猛地回过神儿来,急忙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开,又有些许留恋地回首,再望那老人,却已被楼房挡住。而我,又在留恋什么呢?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这样的与前尘翩然而擦,这样的与今朝安然相对,正如一棵枯树,经历了春花秋月,夏盛冬寒,看淡生死轮回,生命的脉络已然描绘清晰。
其实,人生不过一次从出生到死亡的旅行,而期间漫长的过程,不过是为了让我们从畏惧死亡至接受死亡。每个人都终将老去,那时,一位老人,一棵枯树,相伴余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