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瞥过窗口那冒出一小丛嫩尖的盆景时,突然就想起了他的脸。这花是他悉心照顾过的。他又在琢磨些什么呢?这是此刻我心里的想法。我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他了我的爷爷。
年逾七十的他并不像文学作品里写得那般衰老、迟钝。他的步伐一样踏得沉稳有力,他仍坚持干着农活,即使他的身影的确日渐弯曲。印象里最常见的便是他身着灰蓝色麻布外套的样子了。他总是喜欢在外套下套上一件件单薄不保暖的衣物,直到外套被撑得紧紧的。冬日里一顶毡帽必定是有的,我原先常淘气的揭下他的帽子。稀疏的被帽子压在一起的头发便显现出来,还伴随着几丝若有若无的热气。他边嗔怪着边取回他的毡帽,对上他的眼,眼皮松弛着耷拉下来,使两只眼睛看起来极为不对称,细心看还会发现眼角的脏物。
爷爷爱看书。空下来的时候就戴上他那边缘破损的老土眼镜,有时拿着名著,有时拿着他们那个年代的读物。一坐便是几个钟头,伴上收音机里的京剧,他可是悠哉游哉的小老头。
爷爷十分爱花,爱赏花、养花,无论什么品种。现在人闲了也就这点爱好,养花静心。这是爷爷说的养花的理由。杂院里沿着墙边,你总能发现点不同于这老屋的明亮的色彩。虽然不名贵但盆盆都精致。清晨,爷爷起床后就提着水去浇花了,一点点灌入根部再掬起一手窝的水撒在叶子上,总得弄上半个小时才够。我看着爷爷,心想,或许是因为他生活得空虚吧。
爷爷曾到我家住过一小段日子,那时我放学回家隔三差五便能看见桌上放着零食,即使有的只是我同他散步时随口一提的东西。他总能一一为我买来。而我心烦时便只顾情绪将他说上一顿,爷爷的辩解声越来越小直到无声地呆在一旁。我的爷爷也是固执的,但对我几乎是没有脾气的。
爷爷是健朗的,偶尔对爸爸倔强的老人,他爱看书、爱花、爱着生活。
窗外的花盆里零星地点缀着绿色,许久不见的爷爷在干什么呢?我真想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