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睡了吗?立诚被车撞了,请你到医院来一下吧。”昨晚,我正想脱衣睡觉,接到景宁堂弟立辉的电话,就急忙穿上衣服心急火燎地往医院赶去。
我到了医院,详细地了解发生交通事故的情况。知晓堂弟立诚是晚上七时许,在打工回来的路上途径狮山路口,被一辆没有开车灯的三轮车撞伤,经过交警处理,肇事者交过2000元住院费之后才离去的。我再到病房里去看立诚,护士小姐正在例行检查并进行病历记录。原来在住院前已经做过CT检查了。我看过立诚的伤,他掉了一个门牙,大腿肌肉有一条很深的伤痕,估计无大碍。
堂弟立辉告诉我,他弟立诚才来云和打工第五天,还没有挣到钱呢。立诚和我同年当兵,入伍前没有读几年书,当了三年兵就回家务农了。他为人实在,有时近乎木讷。退伍回乡后,只在农村做些重体力活,也挣不了几个钱。看到同伴来云和打工,比在家务农好,也跟着来了。做工到天黑回来的路上,遇到这该死开车不开灯的三轮车驾驶员。受伤躺在医院住院部的病房里了。还好没受大伤,受点苦不会危及生命。
和立诚同病房的病友们发现,他们中我叫弟弟的,看起来年纪都比我要大。从衣着,谈吐上看,我站在他们中间也显得“鹤立鸡群”。堂弟立辉简单地向大家介绍了我的情况。我告诉大家,你们是第一代打工者,我是打工者的第二代。我的父亲早年来到云和县城,那时社会还没有农民工群体出现,尽管他奋斗一生也没有脱贫,也没有条件让我多读几年书。但,我的出生地在县城,比起你们居住的山区好了些。所以,经过我自己继续的努力,生活条件有了些改观。你们只要继续努力,不要怕吃苦,尽可能地使孩子们受到良好的教育。有你们的付出,你们打下基础,你们的孩子能够多读书,将来肯定会享受到更多的社会发展成果。面对这些满脸疲惫兄弟,晚上十一点,应该需要休息了。我说了些鼓励和安慰的话,让他们各自回家。
安顿好立诚,我也离开医院。在回家的路上,我想:要不是我的父亲早些年离开家乡来云和,我也可能和那些兄弟们一样,同在那打工的队伍里。我的那些兄弟,也和我父亲当年一样,自己努力之后,即使自身的生活没有得到更好的改善,为下一代能过上好的日子,而无怨无悔。以前,自己总感觉到很辛苦,做人一辈子,住好点的房子还需要还银行的按揭,拿到驾照多年还买不起车子。想想在老家那山沟沟里生活的那些兄弟,目前,既交不起买新房子的首付,也没有条件住环境优美设施齐备的住宅楼;家乡修通了康庄公路,汽车也还是派不上用场。不要和自己过不去,知足常乐吧。想到此,我走路的脚步似乎轻松了许多。
社会发展的起始阶段,社会发展成果先集中在人才荟萃,各方面条件好的大都市,并从大都市慢慢向中小城市,向乡村扩散。精神文明也同样从大都市慢慢地各中小城市,向乡村渗透。这样,国家有限的资源就可以发挥更大的共享率,这就是我们现在要提倡的推进城市化进程的原因。由此可见,山区的有能力的农民都涌进城市,受到良好教育的孩子们离开家乡都不愿意返回故里。诸不知,要离开故土,在城市发展,是需要具备资金和知识这些自身条件,才能立足的。堂弟立辉还不具备这个条件,他面前的路还很长很长……
啊,人生,平民百姓的人生,
平凡的人生!人活着首先是为了生存,为不断地改善物质生活而努力。然后才有可能去追求精神生活。从物质到精神,从精神到物质,不断地循环往复,一代代地奋斗着。平民百姓在改善自身条件的同时,也同样在推动社会前进的步伐,一代代地繁衍生息,生存下来。
也许,这就是
平凡的
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