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调进局机关,搬进小县城,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工资长了不说,还住进了三室一厅的房子,生活是滋润了不少。但我对过去的生活,特别是中学教书的那段清淡时光,却总不能忘怀。那是一段多么清淡的日子啊!
我没进城前,在一所乡镇初中教语文。那时,我的生活状况极为不佳。工资不高,几百元;买房子,一万五千元,也得东挪西借。特别是由于工作的压力很大,当着班主任,教着两个班的语文,早起五点半,晚睡八九点,所以我的身体极差,经常口舌生疮,三天两头就输液。尽管如此,我的心境却没受影响。我变着法儿调节着自己的生活。
在班上,我总是认真而又尽快的做完自己的常规工作------备完了课,改完了作业,就拿出自己喜爱的报刊看起来。那时,我自费定了很多的报刊,语文教学、学生作文和文学等各方面的都有。我一有空就看,自我陶醉的看,所以的我的课余生活是充实而快乐的。有时还撰篇小文,一个月百十元的稿费,很叫人羡慕。为了让我的学生快乐起来,我还在课活时间,带着孩子们出去玩,参观农业科技园,或者去看桃花,或者去登山,无意之中拓宽了孩子们的视野,他们的日记和作文都写的很精彩,几乎所有的学生的作文,都或多或少的受到过我的表扬。他们是快乐的,我也是快乐的!
在家里我也会理所当然的干点家务。挑水(那所学校是新建学校,还没有自来水),给孩子洗衣服,侍弄自己栽种的葡萄、花草等。很忙的时候,也曾在家备过课,也曾带着学生的作业回家批改,但这种情况是少而又少。多数的时候,我都是临窗而坐,就着一张写字桌(其实就是一张学生的课桌),喝着一杯清茶,看书,或者伏案写作。当时我的条件很很一般,没有空调,没有高档家具,只有粉白的四壁。即使炎热的夏季,我也很少出门乘凉或者打牌,即使雪花飘飞的寒冬,我也很少蜷缩酣睡,都是一味的坐在家里,任汗水流淌,任蚊虫叮咬,任寒冷侵袭,任两腿冰凉,我都依然忘我的读着、写着、快乐着!
每个星期六的下午,我都会和妻子骑着自行车,带着孩子,到城里遛一圈,串串商场,逛逛书店,游游公园,寻找一点新奇,寻找一点感慨。晚上,在饭店或者小餐馆里,点两个小菜,一个是孩子爱吃的,一个是我和妻子爱吃的。往往也就是酸辣土豆丝、鱼香肉丝之类的小菜。冬天要一杯小烧酒,热乎乎的;夏天,饮一杯冰啤,凉爽爽的。有时就直接在水饺城点一斤水饺,喝杯青啤,也很惬意。然后就蹬着自行车悠哉悠哉的回了家。那个时候,我的日子也不富裕,可周末的城里行,却总是少不了。那种感觉,回忆起来,还真是挺温馨、挺浪漫的!
那段日子,不富裕,很清淡,却总是那么叫人回味!
那天中午,家里只有我和爷爷俩人,奶奶去菜市场买菜了,爸爸和妈妈都去上班了,现在家里就好象一个大南瓜里面没有了南瓜籽一样,空荡荡的。我和爷爷因为感觉闷得慌,就准备一起收拾屋子。我发现了厨房冰箱里鸡蛋快没有了,就跑下楼去超市买鸡蛋。
超市里的东西虽然是应有尽有,但是价格太昂贵了。我拿过袋子,小心翼翼地装鸡蛋,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能有任何的差错呀。可是事与愿违,正当我在拿最后一个鸡蛋时,可能是由于心里如释重负,一放松,手一滑,手中的鸡蛋就如一块巨大的石头一般重重地砸在了另外一个鸡蛋上面,破天慌的,一块大石头无缘无故地砸在你的头上面,你还不得委屈死了?鸡蛋委屈,可是我也一样委屈,自认倒霉,我得赔钱呀。
于是,我就跑过去,去问售货员阿姨一个鸡蛋大概几元钱,她说:一个鸡蛋大概五角钱吧。我松了一口气,幸好我付了鸡蛋原来的钱还多剩下五角钱,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呀,如果一个鸡蛋是一元钱的话,那我就是双悲临门哪。我告诉了给我结帐的那位阿姨,她也没有责怪我,只是让我赔了五角钱。回到家,爷爷问我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告诉了爷爷那件事情,他说:你呀真是太老实了,换成别人哪,没准还会贼人喊贼呢。我在想:如果我当时没有赔那五角钱,可能现在我还在耿耿于怀,没准还会惭愧呢。
现在我又想到:何必呢,五角钱就能够换来一个清白身和一个自由身不是挺值的嘛,何必那么吝啬呢。老老实实地踏踏实实地过日子不是更舒坦的吗?最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这件事使我明白了许多道理,令我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