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在一个小镇上,去往那儿的路坎坷崎岖。
我不常回去,一年就一两次。她是我在那交的第一个朋友,一眼扫过去,脑海中都没留下什么印象,她很腼腆,安安静静的站在那,什么也不说。
但她会踩着自行车慢悠悠的往前走着,而我坐在后座上,随便一指,十有八九她都能答出那是什么花草来。她说她很喜欢含羞草,小小的一株摆在太阳下,似乎印证着岁月静好,轻轻一碰,便灵敏的将自己裹成一团。
回长沙后,我将她送的含羞草种子种下,过年时,用自己的零花钱买了些礼物给她寄过去,甚至在想她会是什么反应。
又是一年夏天,当我欢喜地跳下床,与恰巧经过的她打招呼,没有想象中她惊喜的样子,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走了,我以为她心情不好,就回家了,没想到第二天,第三天她都没有理我,我想,可能是自己无意间伤到她了,于是与她渐渐疏远,最终陌路。
我面临着生地会考,而她要面临中考,都在紧锣密鼓的复习中,听别人说,她没有什么朋友,每天一人骑车上下学,我撇撇嘴,不以为意。
考完后,也没回老家,似乎也没有她的消息了,直到有一天,他们说她考上了县一中,我有些惊讶,她真的考上了,那个朴素而不起眼的女孩,在她最应拼搏的年纪,如含羞草般展露她的锋芒。
我将自己扔在床上,一侧头,就看见阳光下茁壮成长的含羞草,眯着眼,似乎又看见她为我讲解花草时的模样。虽是不起眼的角落,却大放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