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羡慕极了。
我也想拥有一份那样的奖励,可是一看到卷纸上密密麻麻而又刺眼至极的圈画与红叉,我又怎么敢向母亲说得出口呢?
所幸,我想到了平时对我十分好的外祖母。只要我稍微暗示她一下,她一定会答应。
讽刺的是,这种想法转化成了行动。
周未时,我去到外祖母家。一进门,看见她家里的那条狗正摇着尾巴,伸出舌头,好奇地看着我。沙发上,外祖母正坐在那儿,对着那缝纫机织布。我走近一看,才发现是那条陪伴了她很久,如今却被门口的那条狗撕得差不多烂了的垫子。
她就平静地坐在那,稍微弯着那瘦弱的躯壳,脚下正不停地踩着缝纫机下的踏板。她的脸上显得十分平和,那几条皱纹倒并不是在对狗生气更像是被岁月那无形的利刃所深割出来的,脸上的斑点紧凑而又发散。挂在脸上的不只是这些东西,还有正歪架在鼻梁上的眼镜。
那副眼镜显得垂老右边的镜腿已经折断了,左边的那只用胶布不知道缠了多少圈它甚至快被胶布缠绕得窒息了一般,歪着身子连接着镜框。那片镜框,已然看不出是什么颜色了。我问她为什么不换一个,她说这副眼镜好,还能用很时间呢,说完,她轻轻笑了几声,那种笑,好像是对拮据生活的无奈吧。
听完她说的那句话,我鼻子传来了一种轻微的疼痛与酥麻,我也顿时忘了自己来到这的目的。所谓的脑子中的奢侈想法烟消云散。她对自己的生活是如此节俭,我又有什么正当的理由,大言不惭地向她一味索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