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以来,最强的一股冷空气盘桓不去。持续多日,氤氲成冬雨。冬雨多日,终生成了雪,真好。
几天来,看了北京、天津等地的降雪新闻后,不少微信好友开始纷纷盼雪,都说这天要是不下场雪,不来场大北风,怕是阴霾难散啊!
冬雨是在礼拜一傍晚时分变成雪的,我坐在暖意融融的办公室里,不时盯着窗外看,看淅淅沥沥的冬雨何时能变成雪花。正凝神看着,忽闻女同事惊叫:看,下雪了!
窗外果然见了雪花,徐徐的,信使一般。
小雪节气刚到,就来了雪。别管大小,真应景啊。
起初,是雨夹雪。雨跟雪是混在一起的,辨不清哪是雨,哪是雪,落在地上便混为一体了。
单位院子里,迷离阴霾与片片黄叶构成一幅诗画般的意境。忽然,窗前传来一阵嘎嘎的叫声,原是两只灰喜鹊正在餐厅门前的一棵国槐间嬉戏跳跃,每只灰鹊双翅和尾羽上都闪着灰蓝色的光亮。
晴好的冬日里,灰喜鹊倒是经常光顾,雨雪交加的天气条件下,灰喜鹊能这样欢快飞出来倒是少见。我猜想,这是一对夫妻,它们是出来觅食的。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灰喜鹊看,它们在国槐光秃秃的枝桠间寻找着残留的干巴巴的果实。用尖尖的喙叼了去,倏然一下飞走了。
北风起了,呼啸了。人在风中,万物在风中,都成了冬日里的一帧缩影。落叶缤纷,寒潭冷水。皮肤上流过寒流之际,寒冬已至。草木间不时舞下金黄叶片,片片都在诉说收获与恋根的故事。它们在一场风中来去,让人猝不及防。
此刻,我在想,我家楼下那片好事者开垦出来的小菜园该是什么模样?寒冬到来之前,那见那老头拔了眉豆,拔了胡萝卜。冬天来了,大蒜已钻出细细的嫩苗。前几天,我看见十几棵白菜已开始抱芯,几棵生菜、菠菜被罩在一个小小的塑料棚里,相安无事,兀自生长着。相守一季也罢,相守多年也好,草木从来都是生命。
我常常在那方小菜园周围徜徉,觉得一旦置身其间,就身处日常生活之中。暖色生香,一个人、一个村庄、一座城市的幸福感,肯定根植于日常生活。日常生活,多么温馨质朴的字眼啊。
一颗种子,一片雪花,一棵树,一阵风,一个人,这世界,只有泥土记得你曾经来过。雨中黄叶树,灯下白头人。凭吊一枚落叶,捡起一根白发,凝视一片雪花,都需一种执着的信念。
瑞雪兆丰年,这个冬天,注定要告别无雪的尴尬了。我盼望着雪下得再急一点、大一点,盼望着能看到千树万树梨花开的诗意。
冬天,看似赤裸裸的冬天,雪花是这一季里最美的精灵。最美的精灵来了,希望满满的春天就在后面慢慢跟着来了,都听见脚步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