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的独白

昏沉间，我仿佛听见
镜子的独白：
我啊，上过高雅的厅堂
〔也下过香薰的茅房〕
阅人无数，见多识广
公平又公正，无论看什么
都不加个人喜好，照说
让众生看清自己
容貌、衣冠，深入灵魂
连帝王也曾夸我
等等！你说什么！我？挂歪了？！
我从不照自己

推 销

清晨六点薄雾的昏黄
店门虚掩已然开了张
激昂的话里闪着金光

“……效果好不好，我可不会说谎
您们是长辈，我怎忍心来欺诳
再说，容易吗我，这大清早的怪凉
我就和您们的儿女一样奔忙
唉！可是，还有大爷大妈作埋怨状
——对对对！您们埋怨地对！
这么好的产品，我的爹和娘
没早介绍给您们，都怨我脑子恍……”

我看见太多的新装
如同王生艳羡的皮囊
谁是那可怜的国王？

雨后即景

然后，这样一个时刻
或许会有一场邂逅上演
在微雨乍寒的街头
白色的风衣，素素的伞
风景，匆匆如昙花的垂眸

一朵灰白的云追着风
从头顶飘过，几串水珠从车窗上
滑落，什么也不曾留下
只有地上的水洼，还映着天光
等待下一朵云的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