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我只能望那半片天,因为后方的天我永远望不到。
烈日当头,四周冒着水汽,像挥发的香水一样揉碎在空中,但它是没有气味的,我挥摆着手朝那山沟沟中走去。那地方离家远,路上全是泥土黏在我的鞋上,好像在我的心情上也抹了一层灰土,使我的心情更加糟糕。但只要一看到一个小小的茅草屋便知道自己已经到达目的地了。只见那里有个孤单的背影,在摆弄着什么,而我也只是心情烦躁,才来这地方转悠一下,寻一个乐趣。
那人是爷爷,我走上前去问:爷爷,你干什么呢?爷爷却默然不语,我顿时拉下了脸,想:为什么作业和你都针对我呢?都不想与我静静的交流下。因为作业的繁重而出来放松的我,自然是这样的想法。谁知我刚想离开时,一声打破了这样的沉寂,那个沉默的爷爷突然叫住了我,说:爷爷在摆稻草啊!怎么了?不待在家里跑着来干嘛?。切,我作业那么多,出来平复下心情,整理下我混乱的思绪,散散步不行啊!我对爷爷的话有点心灰意冷,不满地说:你都不会鼓励下我,从小到大你就会说考好试,要么就忙东忙西的。爷爷啊,只能是你的半片天,不可能所有都积压在爷爷身上,鼓励的话应该让奶奶说。我听了似乎有所领悟,爷爷终于劈开了嘴,这是多么难得,他很少这样笑。而我隐隐看见他那脸上被岁月的年轮碾压过的痕迹,有点心酸;那斑斑点点镶嵌在脸上的似乎是毛线笔圈圈点点勾勒出来的。
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转身便走向那爷爷说可以躺下的茅草屋,我一坐下,下面满是稻草铺成的床,我也并没有多想,躺了上去。我的视野里不是那半片天就是屋檐,我想了想,山沟沟只有我们,只有茅草屋,也剩下我眼前那半片天了,天很密、很稠,犹如那个人对我说的话饱含深情。思绪飞扬,飘向了另一个角度,半片天到底是怎样的?也许只是爷爷组织的语言不够理解明白,也许是我自己不够了解他罢了。
我吁了一口气,又望向爷爷那双不停劳动的手,哦,知道了。爷爷您虽然不能精神上的给予我鼓励,你却在物质上赋予我能量,保证了我的生活。您就是我的半片天,虽然不完整,但那是我的视野所承包的,我也收回我对您发的小脾气。